第73章 不能吃(1 / 1)

姬昭月心中一喜,正要开口,却见皇帝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他抬手,痛苦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,额角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
“皇上!”一旁的李公公一直提心吊胆地候着,见状大惊失色,一个箭步冲了上来,声音都变了调,“您的头疾又犯了!”

他手脚麻利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,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,又端过桌上的温茶,急切道:“皇上,快,把药吃了就好了。”

皇帝疼得嘴唇都在哆嗦,闭着眼,就要去接那药丸。

“等等!”

一声清喝,突兀地在殿内响起。

李公公和正忍受着剧痛的皇帝皆是一愣,循声望去。

只见姬昭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书案前,她一双眼睛,正死死地盯着李公公手里的那颗药丸,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。

“大胆!”李公公又急又怒,“王妃要作甚?耽误了皇上用药,你担待得起吗?”

姬昭月却根本不理他,她只看着皇帝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父皇,这药,不能吃。”

她身为药仙,对药气的敏感远超常人。方才李公公一打开瓶塞,她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驳杂的药味。那药丸里,确实有几味缓解头痛的药材,但其中,还夹杂着一味慢性毒物。此物无色无味,剂量极小,混在其他药材中极难被察觉,但日积月累,会不断侵蚀人的心脉和神智,最终……油尽灯枯。

皇帝疼得眼前阵阵发黑,听到姬昭月的话,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胡闹!这是太医院为朕配的药,吃了十几年了,休得胡言!”

“吃了十几年?”姬昭月心中一凛,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,“父皇,您这头疾,是否一年比一年发作得频繁,痛感也一次比一次剧烈?”

皇帝的动作顿住了。

他疼得说不出话,但那微微睁大的眼睛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李公公急得满头大汗:“王妃娘娘,您就别添乱了!皇上的龙体要紧啊!”

“正因为龙体要紧,这药才不能吃!”姬昭月上前一步,气势陡然一变。她不再是那个巧言善辩的王妃,而像是变回了那个执掌一方,言出法随的姬家家主。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,“此药治标不治本,久服之下,只会掏空您的身体。您若信我,便让臣媳为您的身体看上一看。若是不信,也多说无益,您自便就是。”

说完,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,神情淡漠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
皇帝在剧痛的间隙,强撑着睁开眼,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纤细的少女。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畏惧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,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绝对的自信。

鬼使神差地,他那只伸向药丸的手,竟真的停在了半空中。

大殿之内,静得落针可闻。

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皇帝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,一声声,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李公公捧着药丸,手悬在半空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,额上的冷汗比皇帝流得还多。他看看疼得快要昏厥的皇帝,又看看眼前这个神情淡漠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定南王妃,只觉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。

皇帝在剧痛的浪潮中挣扎,那双因痛苦而浑浊的龙目,死死地盯着姬昭月。

这个儿媳,他以前从未正眼瞧过。那眼神里没有畏惧,没有谄媚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对一个病人的审视。

时间,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
终于,那股撕裂神魂的剧痛稍稍退去一丝缝隙,皇帝用尽全身力气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……过来。”

李公公大惊:“皇上!”

皇帝却没理他,只是摆了摆手,示意他退下。

姬昭月神色不变,缓步上前,绕过那张名贵的紫檀木书案,站到了皇帝的身边。一股淡淡的、仿佛草木初生的清香,驱散了殿内沉闷的龙涎香气。

“伸手。”她言简意赅。

皇帝迟疑了一下,终究还是将那只微微颤抖的、属于九五之尊的手腕,递了过去。

姬昭月伸出两根手指,纤细、白皙,与皇帝那因为养尊处优而略显浮肿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她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脉门,随即,阖上了眼。

整个过程,她没有丝毫的诚惶诚恐,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。

李公公在殿外等的焦心,来回的踱着步,大气都不敢喘。

时间一点点过去,皇帝的头痛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,他刚要不耐烦地开口,却见姬昭月睁开了眼。

那双眸子清亮得吓人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
“父皇的头疾,根源不在头,而在五脏六腑。”姬昭月收回手,声音平淡,却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“此毒侵入您体内,少说也有十五年。最初只是引动您旧有的头风,让您以为是老毛病。但随着毒素日积月累,早已渗透四肢百骸,损伤心脉,腐蚀神智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皇帝苍白的面容,继续道:“您是否时常在午后感到困乏无力,心口发闷?夜间多梦易醒,且手足时有麻痹之感?发怒之时,是否会觉得眼前发黑,气血翻涌,远比年轻时难以平复?”

皇帝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

姬昭月所说的每一个症状,都分毫不差!这些都是他近年来深以为苦,却只当是年岁渐长、操劳国事所致的正常衰败,连太医院的御医们也都是这么说。他从未想过,这些竟然都与头疾有关!

“你……你如何得知?”皇帝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。

“医者,望闻问切而已。”姬昭主淡淡道,“那药丸,看似是缓解头痛的良方,实则是一剂催命的毒药。每一次您头痛欲裂,服下它,毒素便会更深地融入您的气血。它缓解了您一时的痛苦,却在不断地掏空您的根基。长此以往,不出三年,父皇便会……灯尽油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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