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沈家客厅时，沈清棠正蜷在米白色沙发里啃松饼。
她穿着珊瑚粉家居服，发尾还沾着刚洗头的水痕，指尖却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——昨晚直播打赏明细跳出来时，她盯着那串数字笑出了声。
“小姐，唐总监到了。”管家的声音从玄关传来。
沈清棠抬头，就见穿驼色西装的唐薇提着黑色公文包站在门口。
对方眼里还带着连夜飞回来的倦意，却笑得格外精神：“沈小姐，我带着诚意来的。”
她把合同摊在茶几上时，沈清棠瞥见封皮烫金的“星芒直播”logo——前世她被全网黑时，这个平台是第一个下架她所有视频的。
此刻她咬着吸管歪头看唐薇，松饼屑沾在唇角：“唐姐昨晚没睡吧？”
唐薇一怔，随即轻笑：“老板说沈小姐的流量是‘核弹级’，我怕晚一步被竞品截胡。”她指腹压着合同翻到关键页，“分成比例我们提到了业内最高的70%，独家期两年，附加条款任你提。”
沈清棠的吸管在柠檬汽水里搅出小漩涡。
前世她被污蔑时，这些举着话筒说“客观报道”的人，此刻倒争着递橄榄枝了。
她忽然把合同推回去半寸：“我要加个条件——直播内容我要自己定，特别是爆料环节。”
唐薇的睫毛颤了颤。
她昨晚反复看了直播录像，沈清棠举着柠檬汽水说“下次扒什么”时，弹幕滚动速度快得像失控的火车。
她快速在合同备注栏写了两行字，推回来时笔帽咔嗒扣紧：“只要不违法，你说扒谁就扒谁。”
沈清棠这才笑了，松饼屑跟着落进沙发缝：“成交。”
唐薇走后，沈清棠抱着手机窝回沙发。
她点开自己刚复活的社交账号——前世被沈曼云买水军骂到注销的账号，此刻关注数还在以每秒三位数的速度疯涨。
她指尖在输入框顿了顿，打出一行字：“昨天只是开胃菜，今天上主菜。”发送键按下的瞬间，屏幕骤然亮起成片的消息提示音。
“清棠姐要放大招了！”“蹲一个石锤！”评论区像被投了炸弹，热搜榜上“沈清棠新动态”的关键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榜首窜。
沈清棠划拉着手机，直到找到那张存了三年的截图。
前世她在沈曼云的旧手机里翻到这些时，正躲在地下室啃冷馒头。
现在她点开发送，配文：“这是某位‘贤淑姑姑’和男星朋友的私聊记录——猜猜这位朋友是谁？”
客厅里的电视突然自动弹出新闻弹窗，娱乐频道的主持人正举着手机：“观众朋友们，沈清棠刚刚发布的最新动态已引发全网热议，聊天记录显示......”
沈清棠咬着吸管抬头，屏幕里放大的聊天截图清晰得刺目。“曼云姐，今晚老地方？”——发信人头像带着“周宇轩工作室”认证。“别催，我让司机绕开狗仔了。”——沈曼云的微信名还是那朵伪善的白莲花。
弹幕瞬间被“周宇轩！”“是周宇轩！”刷屏。
有手快的网友扒出周宇轩上个月刚在采访里说“目前专注事业，没有恋爱计划”，现在评论区全是“所以和姑姑的深夜约会算事业？”“沈曼云不是说最疼清棠吗，怎么转头和男星搞暧昧？”
沈清棠托着腮看手机，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。
前世沈曼云就是用这套“贤淑人设”，把周宇轩的黑料全甩到她头上。
现在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——
“叮铃铃——”
手机突然震动，傅景行的视频通话弹出来。
他穿着深灰高领毛衣，背景是剧组的化妆间，身后助理举着吹风机手忙脚乱：“清棠，你发的截图......”
“怎么？”沈清棠故意歪头，“傅影帝该不会要替周宇轩说话吧？”
傅景行低笑一声，镜头突然被人撞歪，传来助理的哀嚎：“傅老师！
您妆要花了！“他迅速把手机摆正，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：”我是想问......“他压低声音，”需要我让公关团队帮你控评吗？“
沈清棠刚要说话，茶几上的另一个手机突然炸响。
她扫了眼来电显示，是沈曼云的号码。
她对着傅景行晃了晃手机，挑了下眉：“看来有人坐不住了。”
傅景行的指节抵着下巴：“接，开免提。”
沈清棠按下接听键，沈曼云的尖叫立刻炸出来：“沈清棠！
你疯了吗？
那截图是P的！
我要告你诽谤——“
“P的？”沈清棠把截图放大，“周宇轩的微信名是‘轩少’，备注你是‘曼云姐’，聊天时间是去年3月15号23:47，那天他的工作室还发通稿说在剧组赶戏呢。”她舔了舔唇角的汽水渍，“需要我把那天他的行车记录仪视频也发出来吗？”
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。
沈清棠甚至能听见沈曼云急促的喘息声，像濒死的鱼。
她刚要挂电话，就听见背景里传来男人的怒吼：“曼云！
记者都堵在门口了！“
是沈明远的声音。
沈清棠笑着挂断电话，转头对傅景行眨眨眼：“渣爹的反应，比我预想的还快。”
傅景行望着屏幕里她发亮的眼睛，喉结动了动：“需要我现在回去？”
“不用。”沈清棠把手机贴在脸颊上，“你好好拍戏，我......”她突然噤声，盯着电视里弹出的最新新闻——“周宇轩工作室紧急通知：将于今日下午三点召开记者会，回应相关传闻。”
屏幕里，周宇轩的宣传照被打上“？”的问号，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兴奋：“这场记者会，究竟是澄清还是另有隐情？
让我们拭目以待——“
沈清棠的指尖轻轻敲着茶几。
她望着电视里不断滚动的“周宇轩沈曼云”关键词，忽然笑出了声。
前世周宇轩替沈曼云挡枪时，也是这样急着开发布会的。
现在......
她转头对傅景行晃了晃手机：“傅影帝，下午三点，要不要一起看直播？”
傅景行的助理在身后举着发胶瓶疯狂比划，他却盯着屏幕里她飞扬的眉梢，低笑：“我让剧组调时间。”
窗外的阳光漫过她的发顶，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茶几上的柠檬汽水还冒着小气泡，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下午三点整，沈清棠蜷缩在傅景行剧组休息室的懒人沙发里，面前架着三部手机——一部连接直播信号，一部刷实时热搜，还有一部放着傅景行递来的温热奶茶。
男人靠在她身旁的转椅上，双腿交叠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，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。
“记者会开始了。”傅景行低声说道，帮她把直播画面调到最大。
周宇轩出现在镜头里时，沈清棠差点笑出声来。
他化着惨白的舞台妆，喉结在黑色领结下滚动不停，右手死死地抓着桌角，指关节都泛白了——前世他替沈曼云背锅时也是这副强撑的模样，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孔雀。
“首先，我要澄清网上流传的与沈曼云女士的不实传闻。”周宇轩的声音带着颤抖，“那些聊天记录是恶意拼接的，所谓的‘老地方约会’……”他突然停顿了一下，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，“是剧组对台词的地方。”
弹幕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对台词到凌晨一点？周老师敬业得感人啊！”
“楼上+1，建议周老师把对台词的视频放出来，我们帮你作证！”
“等等！我发现了！”一条新评论被顶到了热评第一，“去年3月15号23:47，周宇轩工作室发通稿说他在剧组赶戏——但剧组定位在S市，沈曼云别墅在H市，两地车程三小时！”
直播间的背景音突然嘈杂起来。
周宇轩的经纪人在镜头外扯着他的西装后摆，他额头上冒出冷汗，强撑着说：“这、这是团队的失误……”
“更绝的来了！”傅景行突然轻笑一声，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。
沈清棠凑近一看，是网友刚刚扒出的监控截图——凌晨两点的沈曼云别墅后门，周宇轩穿着蓝白条纹睡衣，抱着外套遮住脸，鬼鬼祟祟地钻进保姆车。
“这张照片我存了四年。”沈清棠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，“前世沈曼云说这是我勾引男明星的证据，现在……”她抬起头看向傅景行，眼里闪烁着星火，“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？”
傅景行突然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：“需要我让公关团队把这张图挂到热搜上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沈清棠歪头躲开他的手，却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，“网友自发挖掘的乐趣，可比买热搜有意思多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直播里的周宇轩突然站了起来，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。
他盯着手机，脸色由白变青：“我、我也是受害者！是沈曼云女士主动……”
“咔。”傅景行直接关掉了直播，眼底浮现出厌恶的神情，“演技差得连NG都救不回来。”
沈清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，戳了戳他的手臂：“那傅影帝呢？当年刚进入娱乐圈的时候，是不是也靠脸吃饭？”
傅景行转过头看着她，眼尾微微上扬，喉结在暖光下滚动了一下：“现在靠的是你。”
他说得很轻，却像一颗小炸弹在沈清棠的心里炸开了。
她慌忙低下头戳着奶茶，吸管搅得太急，香甜的珍珠溅到了珊瑚粉的家居服上。
傅景行轻笑一声，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胸口，手指擦过锁骨时故意停顿了一下：“慌什么？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“谁、谁慌了！”沈清棠的耳朵尖都红了，正要反驳，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——是沈家老宅的座机。
她接起电话，沈明远的怒吼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：“沈清棠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？曼云现在被记者堵在卧室里，手机都快被打爆了！”
“哦？”沈清棠拉长了音调，“渣爹该不会是想让我帮沈曼云澄清吧？”她瞥了一眼傅景行，对方正支着下巴看着她，眼里满是兴致，“那我问问网友同不同意——”她打开直播间，把手机转向镜头，“家人们，沈董事长说要帮沈曼云澄清，你们说行吗？”
弹幕瞬间被“不行！”“沈曼云活该！”刷屏。
沈明远在那头喘着粗气：“你、你这是道德绑架！”
“道德绑架？”沈清棠冷笑一声，“前世沈曼云买通营销号骂我是‘偷珠宝的野种’的时候，怎么不说道德？她把害继妹流产的脏水泼到我身上的时候，怎么不说道德？”她突然放软了声音，“渣爹，我不过是让她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而已～”
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，接着是沈曼云的尖叫：“沈明远你疯了？敢推我！”然后是“啪”的挂断声。
沈清棠对着黑屏的手机眨了眨眼，转头对傅景行摊开手：“看来渣爹和小三姑姑吵架了。”
傅景行轻笑一声，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手里：“活该。”
晚间新闻开播的时候，沈清棠正窝在傅景行的怀里刷热搜。
“豪门姑姑出轨男星”“周宇轩团队切割”两条热搜挂在榜首，配图是周宇轩工作室刚刚发布的声明：“经核实，周宇轩与沈曼云女士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，此前的互动均属误会。”
“这声明发得真及时。”沈清棠咬着橘子瓣笑着说，“昨天还在说‘曼云姐’，今天就划清界限了。”
傅景行摸着她的头发：“娱乐圈的塑料情，比沈家的血缘还淡薄。”
话音刚落，沈清棠的直播提示音响起。
她眼睛一亮，挣脱了傅景行的怀抱，跳到化妆镜前，对着镜头比了个耶：“家人们晚上好～今天的瓜甜吗？”
弹幕疯狂地刷着“甜！”“清棠姐继续扒！”
沈清棠托着下巴，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：“有网友问，沈曼云以后还能当贤淑姑姑吗？”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，“我替我姑姑答——下次挑男人记得查征信哦～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我，挑了个靠谱的……”她用余光瞥见傅景行在镜头外挑了挑眉毛，耳朵尖都红了，“挑了个靠谱的网友当后援！”
直播间瞬间被“傅景行！”“傅影帝！”的弹幕刷屏。
傅景行轻笑一声，突然凑近镜头，喉结擦过她的耳朵尖：“我确实是她的后援。”
沈清棠手忙脚乱地想捂住他的嘴，他却笑着退开了，手指抵着下巴看着她炸毛的样子。
弹幕疯了似的刷着“磕到了！”“锁死！”，沈清棠的耳朵尖红得能滴血，却故意板起脸：“好了好了，下播下播——”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唐薇发来的消息：“沈小姐，睡了吗？”
沈清棠刚要回复“没”，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：“有人在各大平台疯狂带节奏，说你‘故意制造豪门丑闻博流量’。”
她盯着屏幕，眼尾的泪痣在暖光下忽明忽暗。
傅景行凑过来看完消息，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：“要我让团队处理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沈清棠嘴角上扬，笑了起来，“他们越带节奏，我越有机会……”她没有说完，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，眼里闪烁着前世雨夜没有的光芒，“把沈家的底裤扒得更干净些。”
傅景行望着她发亮的眼睛，伸手把她搂进怀里。
窗外的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，茶几上的奶茶还冒着热气，在夜色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——而在网络的另一头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新出现的节奏帖，等着看沈清棠如何反击。